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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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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

這個綜藝像是一場毫無預兆的風暴,席卷娛樂圈,全程直播,官宣後馬上開播,節奏快到像是開玩笑。

三組嘉賓,第一組官宣的是馳越公司的同門師弟岳維和他前夫喬諾,二人熱度都不高,在圈內低調演戲。

第二組是林鳴和與綜藝一起爆出的男友曾衡,之所以林鳴能上來,是因為他們公司力薦,以後還可能有合作,加上馳越根本不在乎,他才能無償參加。

第三組馳越和蕭介一官宣,熱度直接蓋過了前面兩對。

【霸總和頂流離婚後,不得針尖對麥芒,期待了,想看吵架。】

【出道前靠蕭氏寵,出道後靠公司捧,頂流果然命好。】

【蕭介竟然願意參加一個娛樂綜藝,豪門也需要營銷嗎?】

【大家都忘了,前幾年蕭氏的股票大跌,轉型要靠CEO和前夫炒作了,豪門少爺而已,還真當什麽商業大亨。】

【官宣都沒有正面照片,怕不是長得醜。】

【馳越這麽多年都跟炒不起來CP,真不知道你們在期待什麽。】

【只有我想看馳越和林鳴的CP嗎?】

網上討論多激烈,也比不上馳越內心的掙紮。

經紀人遠程給馳越介紹綜藝錄制相關事情,幾次他都控制不住走神,最後只能發給他,讓他自己先看看。

馳越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半個小時,也沒看兩行,他還在一陣恍惚中難以接受。

離開這麽久的人,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回來了,以前連采訪都不接,現在要親自參加綜藝。

馳越手指轉著鼠標滾輪,往事本來已經隨著時間沈積在河底,蕭介的出現讓馳越山搖地動,一幕幕都翻湧了上來。

如果他就這樣永遠消失在馳越的世界,或者即使回來,大家彼此不打擾,也許會在某個宴會體面的擦肩而過,馳越不會再像以前一樣,跟他大吵大鬧。

可是他現在毫不顧忌的直接攪亂了馳越的所有理智。

明天他們要以一個什麽樣的方式見面,馳越不敢設想,腦子混亂。

想到這裏,他趕緊回神看張姐給他的流程,從頭到尾,來來回回,他看了幾遍,也沒看見綜藝的劇本。

只有簡短的一行字,直播看點是臨場反應,嘉賓自行發揮,沒有劇本。

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文檔一個一個叉掉。

現在他比剛入行參加第一部戲面試之前還要緊張,這種要死不死的前夕最折磨人。

馳越看看時間,後半夜了,他索性直接去睡覺,睡著就不焦慮了,馳越伸個懶腰,電腦一合,腦子清空。

朦朦朧朧剛有睡意,他就夢見在直播裏蕭介笑著向自己走來說,好久不見。

在夢裏潛意識為所欲為,他直接走了過去,拎著蕭介的領子把他推到墻上質問,這幾年你去哪兒了?

蕭介只是笑笑,就又消失在他眼前,馳越無力的去抓,可是什麽都做不到,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再次像是冰冷海水一樣,將他裹挾至漩渦。

他不顧直播現場,發瘋一樣找他,勸他的人都被推開,隨後他被人強行制止,扭得他胳膊有些疼,他看著那團虛影,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麽不要他了。

馳越驚醒,一身冷汗。

多年前他剛剛因為一部劇走紅,蕭介就走了,在機場他顧不上什麽規則制度,只想留住他,最後因為影響機場秩序,被警察帶回去教育,一時成為娛樂圈的笑料。

多年之後,黑粉依然拿這件事情出來指責他,要不是齊簡把他撿回來,他早就被封殺了。

曾經的冷嘲熱諷依舊在,可是都比不上眼看著蕭介離開的無能為力和絕望。

外面天剛蒙蒙亮,馳越起身洗了把臉,鏡子的自己眼下有些烏青,他摸了摸鏡子自言自語,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誰離開你都可以走下去。”

這句話他對自己說了無數次。

團隊來接他的時候,他全都準備好了,只是黑眼圈有點重,張姐知道馳越一直敬業,只是沒想到連哄帶騙上的綜藝,他還挺配合。

經紀人滿意的挎著包說:“就當是兩部戲之間的放松,不要太大壓力,雖然是直播,主持人會控制現場的,你放松玩就行。”

這麽多年張姐陪他走過巔峰,也經歷過低谷,馳越的演藝生涯比心電圖還要曲折,想來一個小小綜藝也不會出什麽大事。

晚上沒睡好,但是這個夢確實適時提醒了他,曾經失控的事情再發生就是自己不成熟了。

“幫我買杯咖啡。”馳越想起自己的黑眼圈,他要打起精神來,再見蕭介不能這麽狼狽。

經紀人來之前以為他一萬個不願意,實在沒想到馳越這麽上心,別說買咖啡,就是去種咖啡豆,她都安排。

馳越這麽多年不營業,不炒緋聞,開始經紀人還曉之以理動之情地勸一勸,這次感覺他終於開竅了。

沒多久,小月拎著咖啡回來,看到已經到場的林鳴,忍不住提醒馳越,還是小心他一點,畢竟這個人喜歡碰瓷。

一個蕭介就足夠馳越心理建設的,他心裏實在裝不下其他人。

咖啡到馳越手裏還是溫的,他平時不愛喝咖啡,他覺得咖啡味道還不如板藍根,今天像喝中藥一樣擰著鼻子喝了一杯。

化妝時,他對著鏡子默默地調整表情,要看起來風輕雲淡,毫不在意,微蹙的眉頭被強迫舒展,眼神的情緒淡了下去,眼皮半垂,像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。

他告訴自己我是演員,這點功力還是有的。

妝化完,化妝師感覺哪裏不對,明明目標是一個開朗美男,怎麽越看越厭世,不過倒是也符合離婚這個主題。

最後他在馳越的眼角下輕輕點了一顆痣蓋住了不明顯的小疤痕。

馳越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要進入一場這麽難演的戲,他控制著心跳,想象著這是一場無聊的游戲,他只需要在這裏度個假而已,不用表現,也不必和誰周旋。

上場前,張姐還在叮囑他,“今天主要是直播形式,沒有後期剪輯,我下午有事情要先走了。”

馳越聽一半忘一半。

直播開始,彈幕在屏幕上滾動,主持人誇張地和觀眾互動幾句,就開始走流程。

上場時,馳越還是深呼吸了一下。

另外兩個人已經登場,一個是他同門師弟岳維,另一個就是林鳴。

馳越走過來,岳維迎了上去,見到熟人,他也不敢放松,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蕭介會突然出現。

【為什麽只有三個人,他們的前任呢?】

【馳越看起來像走個T臺一樣,毫無感情。】

【離婚了還要什麽感情?】

主持人回答著大家的問題,“很多人問為什麽只有三個人,另一個人還來嗎?還是第一期只有一個嘉賓?”

彈幕滾動加快,吊起了觀眾胃口,就連馳越也不知道節目組到底在賣什麽關子?

主持人見效果差不多說:“正確答案就是第二位嘉賓出場,需要我們現場的三位,完成一個小小的互動。”

主持人轉身露出道具,“我身後有四扇門,每扇門裏有一個人伸出手,請三位靠自己的判斷,將他拉出來。”

“如果失敗一次,就要喝一杯苦瓜汁。”

旁邊禮儀手裏的托盤有六杯綠色的液體,上面還帶著些許的泡沫。

主持人捏著鼻子聞了一下說:“最差的成績就是全部猜錯,一個人喝三杯,下面有請第一位挑戰嘉賓。”

岳維已經和前夫喬諾離婚多年,兩個人之間聯系不多,公司派來臨時救場的。

後面四扇門裏,簾子中間伸出來一只手,別說是一只手,就是找個身材差不多的站在那裏,岳維都不一定能挑出來。

岳維像抽彩票一樣,隨機過去拉一個。

主持人站在他前面控制節奏說:“好,他已經做出了第一個選擇,是不是正確的呢?”

簾子緩緩撩開,是一個工作人員,岳維趕緊松開手。

“好的,第一杯苦瓜汁預定出去了。”

在第一個人被拉出去時,倒數第二個位置握了握拳。

眼尖的觀眾捕捉到,【你的信號啦,倒數第二個一定是。】

岳維按順序來又拉錯了,平時買彩票都不中,他對這個結果的也不奇怪。

倒數第二扇門,終於正確了。

主持人示意下,禮儀端了四杯苦瓜汁,主持人說:“請一起接受懲罰。”

“抱歉,我可以替他喝。”岳維低頭感到愧疚,岳維非但沒認出喬諾,還讓他剛出場就要陪他一起喝苦瓜汁。

主持人笑得讓人有歧義說:“不行哦,如果你心疼的話,下個游戲可以再默契一點。”

岳維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,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

喬諾先端起苦瓜汁,笑著說:“沒事,我喜歡苦的。”

岳維喝完,臉都綠了,轉頭避開鏡頭,捂著臉緩了好半天。

坐到座位上,一邊的馳越同情地撫了撫他的背。

岳維咽了咽口水,略帶沙啞的說:“太苦了。”感覺多說一個字都要吐了。

第二個挑戰的是林鳴,他的熱度比岳維大,總有人吃綠茶這一套。

比賽前他表現得非常緊張,沖著直播鏡頭撒嬌,說:“好擔心選錯呀,萬一自己運氣不好,還連累別人。”彈幕上就有人安慰他。

馳越沒心情看他演戲,他不想又不得不回憶蕭介的特征。

林鳴一下就選中了,逃過了苦瓜汁懲罰。

“恭喜二位,那麽最後請馳越。”

馳越沒想到這麽快就到自己了,表面他看起來雲淡風輕,實際上差點同手同腳的走過去。

四只好手伸出來,裏面真的有一個人,就是蕭介。

他和自己只隔了一個簾子距離。

馳越記得他的手骨節分明,又細又長,以前他常常說蕭介應該去練鋼琴,最後蕭介真的去學了一首他喜歡的曲子。

他趕緊打住回憶,毫無頭緒地牽了離自己最近的手。

“馳越已經選好了,那裏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呢?”

馳越不知道觀眾怎麽樣,他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,臉上還要裝的面無表情,真是辛苦。

裏面的男嘉賓走了出來。

彈幕一陣驚呼,【wow!是他嗎?長得好帥啊!】

【這腰這腿,我愛了。】

馳越看著走出來的人,長舒了一口氣,主持人拿著手卡說:“錯了,懲罰一杯苦瓜汁。”

彈幕又被吊起了情緒。【不是他,我就說長這麽帥的肯定是娛樂圈的。】

【大家還是不要過多的期待。】

馳越看向剩下的三只手,腦子裏一陣空白。

這時其中一個人看上去像是舉累了,扯了一下襯衫,露出一節手腕,不經意的動作間,馳越看到了他手腕上有一顆痣,和他自己手腕上的幾乎一模一樣。

蕭介的手上沒有,那這個人顯然不對。

排除這個選項後,他陸續又拉了兩位出來,全部猜錯,最後蕭介自己走了出來。

簾子掀開,馳越呼吸微微一滯,耳朵尖紅透,只是觀眾並沒有仔細觀察他的反應,因為視線全部被蕭介占據。

【如果第一位是帥哥的話,那他這個級別叫一聲男神不誇張吧。】

【好帥,有錢有顏值馳越你離婚真是想不開啊。】

【沒搞錯吧,真的不是請的演員來演蕭總嗎。】

【在娛樂圈裏也完全拿得出手啊!】

蕭介金貴氣質是覆制不來的,即便他眼睛裏沒有什麽情緒,但是就是莫名讓人的覺得氣場強大。

主持人給了彈幕狂歡的一段時間,緩緩說:“那就請二位接受懲罰吧。”

六杯苦瓜汁端上來,馳越只剩下麻木,全身緊繃,他想趕緊喝完然後下去。

為了防止自己的手抖,他微微握緊拳頭,禮儀還沒站穩,他就擡手去取苦瓜汁。

半路卻被蕭介握住了手腕,馳越整個人輕顫了一下,那人在耳邊說:“這麽急,你以前最怕苦的。”

那聲音低沈的落在耳邊,像是在馳越心裏炸開了煙花,他克制著情緒笑著說:“有些苦還是要自己吃的。”

蕭介明顯頓了一下,馳越趁機拿過杯子,仰頭就幹了。

比起自己現在內心的亂七八糟,苦瓜汁根本算不了什麽。

連喝三杯後,馳越覺得用盡了自己畢生的演技,表現著漫不經心和無所謂,甚至連個對視都沒有,因為他擔心自己心理防線崩潰,可是蕭介卻不放過他,放下杯子的間隙,又說:“怎麽沒認出我,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。”

蕭介將手腕放在他旁邊,兩顆痣的形狀一模一樣,還都是朱砂色。

“你以前沒有啊。”馳越忍不住皺眉。

蕭介笑著說:“紋的。”

馳越咬牙偏過頭去。

艹,離婚了還搞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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